「殿下不喜欢麽?」谢归渊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切,「往後在谢府,再不会有人对你不敬。」
姜恬清醒地问:「所以,我需要付出什麽?」
谢归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如今的十七公主,当真和曾经大不一样了。
「很简单,殿下只需要做一件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姜恬好似一只受了惊的猫,毛都炸起来了,警惕地看着他。
「殿下昨日差点死在那些流民手上,难道不想报仇麽。」
姜恬一怔:「跳的最高的那几个不是已经被你的人杀了吗?」
「其他人呢?」
姜恬皱眉:「那麽多人,我找哪个报仇啊,总不能都杀了吧?」
谢归渊笑道:「自然不是那些被逼上绝路的流民,而是治下不严的官员。」
姜恬脑海一震,这才明白谢归渊要对付的是谁!
并非和她有过节的姜昭,也并非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而是皇后身後的势力!
京兆尹是皇后父亲的得意门生,除掉他,等於除掉了皇后父亲的左膀右臂!
前朝的势力一倒,皇后在後宫也自身难保!
这一招釜底抽薪,着实是快丶准丶狠!
姜恬快速思考後,问他:「掌印是查到了帐本一事,乃皇后一族构陷?」
「没有确凿的证据。」
「……」真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啊。
姜恬昨天差点死掉,她若是以公主的身份,告京兆尹一个治下不严丶玩忽职守,别说他的乌纱帽,命都未必能保住。
看谢归渊的意思,不仅让她告,还要告得声势浩大,闹得人尽皆知。
他就像是一个对弈的人,只需要拨弄拨弄棋子,就能搅动天下风云。
自己却会成为太多人的眼中钉丶肉中刺,有朝一日,大抵还会成为他的弃子!
姜恬面色一紧,拒绝道:「掌印,我不能这麽做。」
第17章
谢归渊黑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渗人得慌。
他并未发火,却比发火更加可怕,淡淡问:「不想与皇后一派为敌?」
姜恬一怔,否认道:「并非如此。上次赏菊花会上,她构陷我母妃时,我们便注定不能两立了。」
和其他人比起来,都是她的小命更重要,只是这些她不能和谢归渊说。
她只解释道:「我是担心我昨天刚遇袭,今天就好好地去击鼓鸣冤,在旁人看来太蹊跷了。而且我在宫里地位尴尬,人微言轻,恐怕无法将他扳倒,到时惹火上自己的身不算,还会连累掌印你。」
谢归渊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是信了她这一片冠冕堂皇的话没有。
姜恬心里突突直跳,怕他逼迫自己必须站出来,那样的话,自己真的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片刻後,谢归渊的目光上移,落在她的眉尾之上。
歪掉的那一笔延伸出来,成一条黑色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