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和尚带路去找云方方丈,云方听完白玉堂和展昭的要求后,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径直将二人带进经阁的一间厢房,而后命徒弟去换茶换香。
“大师,我二人是来看书卷的……”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展昭不得不说出这么一句话。屋子里有桌有椅,有龛有榻,却就是没有发现有书卷的存在。虽然西墙边放着书案和一个五层的书格,那格子上却没有半张纸。
云方微微一笑:“一会儿我会让小徒把书卷给二位送来,这里是贫僧闭关抄经所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也总比在经柜前站着读得好。”
展昭倒没觉得怎么样,人家怕自己累到找了个环境好的地方,又送来新茶换香,又有人专程送书的,这待遇就是国家图书馆也不能关照到这个地步。所以他笑着朝云方大师一拱手。“多些大师想得周到。”
而白玉堂的反应却是撇了下嘴,很明显从表情上能看得出不满。听完展昭这声谢,他扭头瞟了身边的呆猫一眼,索性就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一位看似二十左右的和尚出现在门口,一手托着一摞书,一手轻敲门框。
云方示意徒弟进来,而后转身对白玉堂和展昭说道:“这里是我搜集到的《奇物卷》十三册。二位大人暂且看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拉两下门边的绒绳。”
展昭很想问云方为什么不在这里一起查阅,这样若是有什么发现不是更好交流?可是他没有当面问,毕竟做人得知情知趣,对方摆明了态度,如果还一味以自己的看法去纠结别人,结局很显然是自己尴尬而且让人反感。
听云方走远,而周围的确没有人存在的声音,白玉堂哼了一声:“老狐狸一只!抠门!小心眼儿!”
听着白玉堂一口气给了云方三个“职称”,展昭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逗。人家的玩意儿让你看是人情,不让你看是本分。骂得什么劲儿啊。”
白玉堂斜了展昭一眼:“呵!敢情你还知道他是故意不让咱们看他都有些啥啊?!”
展昭也没好脸色地白了对方一眼:“以你的智慧很难理解我的。”又不是傻子,那么明显的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憨厚老实善良本分那不等于没有眼力见儿,更何况展昭从高中时期到现在都是一个人在生活,无论是当初在学校,还是后来工作上接触到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环境不是一种磨砺。
白玉堂突然想要咬牙。这臭猫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时而让自己想摆到眼前好好揉吧揉吧,时而就来两句让自己牙根子痒痒恨不得咬他两口!“那以你的智慧,感觉这几本书能有啥用?”
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没有表现得张牙舞爪瞪眼立眉,展昭就有一种“胜利”了的感觉。尽管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控制不住地透着愉快。“你不就是想来看闲书的吗?”
也……也对。白玉堂生自己的气,哪怕他不知道为啥不想象一开始那样直接找各种词汇把展昭给顶回去。难道是因为早上自己理亏?可白爷对不起都说了,这臭猫也不气了,不是都两顶了吗?!越想越懊恼,于是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用力地翻开一页。发觉到展昭扭头在偷偷发笑,白玉堂没忍住“吼”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虽然在现实中跟白玉堂认识也就半个月。但是如果算上在枕头里的加成,时间也有一个来月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陌生人成为敌人或者朋友,也会让每天相处的人对对方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展昭知道,再这么招吧白玉堂,这家伙准得发火。所以适可而止,他伸手给白玉堂倒了杯茶。“我哪里笑了。喝杯茶,清热降火,还能明目。”
碰到手边的瓷杯有一种略微发烫却又温润如玉的触感。白玉堂反手接过茶杯,指尖碰到了展昭的手背上。这小子的手有些凉呢。突然想起大嫂不知道对谁说过的一句话:“手凉没人疼,将来找个好情人暖着。”虽然知道不过是无稽之谈,但突然间,白玉堂有一种这些民间说法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课题的想法。“展昭,问你件事。”
展昭拿起一本书,一边翻页一边答应:“嗯?”
轻轻一声回应,很随便,也很轻松。白玉堂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假如在枕头里,有一个人对你很好,你会不会留下来不愿意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展昭扭头看向白玉堂,发觉对方似乎很认真,他瞬间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白玉堂喝了口茶,暖暖的真不错,茶叶的清香也很诱人,只是刚进到口里,难免发苦。“随便问问。你不是也说,李二安是因为在这里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才会分不清自己是谁的嘛。”
说得也是。展昭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问题,当然是跟李二安有关了。“这个问题在我身上没什么假设的必要。毕竟我跟真正的南侠展昭差距太大。如果我会武功,还可以为了能实现行侠仗义的梦想留下来。可我现在再回炉另造也不赶趟了吧。”
“那如果这里有一个武功很高强的人愿意教你武功呢?”就比如那个真正的锦毛鼠白玉堂。突然想到这里原来的那两位,白玉堂有些气闷地又喝了一大口茶。烫得他立刻咂舌。
展昭皱了下眉:“你很喝?这么热的茶喝那么急干嘛!”看白玉堂似乎在等自己的答案,他微微一笑,“你这个问题吧,不好说。人的选择不是可以提前假设的。”就比如以前自己断然拒绝十二万分的不想跟白玉堂合作,但结果的选择却恰恰相反。至少自己现在很明白,这一路不管目的地是哪里,有白玉堂在,自己不用担心,更不用对这个偶尔很混蛋的家伙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