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垂头站在办公室门口,右手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按压左手关节,心中焦躁,又出于信任凌意舶的判断,不得不跟着乔鸣往保镖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
加上梁时予与二助,将近二十来个人在凌意舶办公室十米开外的走廊上候着,乔鸣叼了根烟倚在墙上,问楚漾要不要来一根。
这次楚漾没推拒了,接过来叼着,学乔鸣的样子,也那么叼烟靠着倚在墙边。
仰头,除了盯天花板发呆以外此刻没有任何办法。
周渡望一眼墙上“禁止吸烟”的标牌,看楚漾挽起袖口露出的清隽腕骨,突然感觉忧郁风挺适合楚漾。
十五分钟。
楚漾推了推乔鸣的手,又打响指唤醒发呆的梁时予,问:“你们谁去看看?凌总闻出来我身上味道不对了,我去不合适。”
梁时予下意识动动鼻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Beta闻不到气味,一阵莫名悲愤,握拳:“乔鸣去!我是助理,这会儿哪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找二少爷啊。”
乔鸣指了指自己,瞪大眼:“我?”
楚漾点头:“对,就你。”
乔鸣如负重任,就差立定站好了:“是!”
二十分钟。
乔鸣敲了敲门。
他礼貌颔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对凌意舶耳语道:“岑杨少爷那边的事也办妥了。”
凌沣年纪大,听觉并不够灵敏,发现乔鸣当着他的面掩嘴后颇为不悦,心下暗自复盘时间节点,只问:“在说凌岑杨?”
“嗯,”凌意舶与之对视,“您才与他见过面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乔鸣尽量让自己冷静,反复念叨楚漾的告诫,只是进来看这父子两人会不会又一言不合开始干仗。
公司里总有前辈传言说凌意舶的性格有几分像年轻时候的凌沣,怎么他就看不出来呢。
“让楚漾别担心,”凌意舶压低声线,抬下巴,“你先出去。”
“是。”乔鸣得到特赦,立马转头就走。
凌沣长叹一口气,道:“他要拿着钱随他父亲去就去,要留在国内也无所谓,管你要人就给他……你不要为难你堂弟。”
“我从来没为难过他,他上昙山的具体经过我也听楚漾和其他手下说过了,”凌意舶说,“并不是他出现在第一现场就可以摆脱关系的。”
凌沣握紧钢笔:“但你知道他是个……”
“我知道,所以我不搞父子连坐那一套,”凌意舶皱眉,“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让公司里其他人知道,不管对着谁下手,不管到最后伤了谁,只要造成了人员伤害,要承担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你是说,”凌沣抬眼,心中颇有积忿,“陈迦礼?”
凌意舶点头:“小陈如果不想再继续做保镖,我准备调他来当三助,先跟着梁时予学一段时间。”
“你拿个保镖当三助?”
“他年轻,学东西快,能作为楚漾位置的后备力量,就自然能顶得上三助。”
“……”
凌沣沉默不语,皱纹于眼角处延伸,缓了气才开口:“陈迦礼这个人,我是准备……”
“我知道你是准备让他接楚漾的班,”凌意舶说,“只是没想到楚漾会回到我身边,并且,被我标记。”
被我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