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我,我……”
“时候不早,我先走了。”季云鹤打断蒋劼的开口,不太想从他的口中关于往昔或是类似愧疚道歉的话,时过境迁,还有什么意义。
蒋劼心梗,肩膀不自觉缩起来,发福的身形更显窝囊。他定定地目送季云鹤走到迈凯伦前,恍然意识到对方如今的发展应该很不错。沉淀在心里多年的巨石稍微轻了些。过得好,那,那以前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他这样自我宽慰,听到关门声,又忍不住大声叫了句“小鹤”,然后走到车窗前。
季云鹤看见蒋劼走近,发动引擎的动作停了几秒,仍旧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即刻开车离去。不经意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内心毫无波澜。
中午做饭的时候,江濂突然跑回来,厚着脸皮拿起碗筷坐到餐桌上吃饭,美名其曰怕他一个人在家孤单。
我是小孩子吗?还害怕孤单。季云鹤抢走江濂刚夹起的红烧肉,轻轻哼了一声。
不过有人饭后洗碗还是不错的。
季云鹤到书房看了半个小时的书,回房间午休。江濂跟屁虫似的,硬是钻进来,从后面搂着他,柔软的唇挨着耳后,浅而缓的呼吸像一首摇篮曲,哄着人入睡。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起身,后背突然落了空,风趁机偷袭将他卷到无边的空中,置身于一片死寂白茫,下一秒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不安唤回了他的意识。半梦半醒间,有人托举住他,身体安全着地,一个缱绻的吻落在唇角,接着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休息这段时间,季云鹤过得不可谓不滋润。每天有粘人小狗陪伴吃饭,不时暖暖被窝,工作时间松散随意,其余时候看看书做做饭,偶尔约好友出去聚聚餐,生活自由惬意。
苏欣雨似乎有了不错的开始,状态肉眼可见的幸福,闲情颇丰地调侃起他的事,“你又不当伴郎,到时候一个人去参加婚礼哦。”
说的是姜鸣的婚礼,姜鸣认为婚礼当天最帅的应该是新郎,坚决不让季云鹤当伴郎抢风头,给他安排了一个更重要的角色,男方亲友致辞人,坐在主桌。季云鹤对此不敢意见,新人最大嘛。
“还挺长时间,说不准呢。”他笑着回。
苏欣雨美目微眯,意味深长地说:“我忽然觉得你有点蔫坏。”
季云鹤轻笑:“有吗?”他的余光里忽然停进一辆车,侧目看了几眼,同样回以意味深长:“看来我不用送你了。”
苏欣雨低下头喝水,眉眼间不由流露出几分羞涩,再抬眸已然落落大方,“你等下去哪?孤家寡人的。”
“用词别这么犀利嘛。”季云鹤莞尔道,“去打游戏咯,珍惜这点待业时间。”
“一个人打游戏?”苏欣雨边提起包边问,两人一起走出餐厅。
“看情况。”季云鹤含糊其词,抬手和她告别,转身坐进车里前往会所。江濂觉得他整天待在家里看书未免太无聊,拉他换个地方娱乐放松。
左右无事,他没有理由拒绝。结果这个提议的人自己临时有事,要晚点才能到。于是他索性待在二楼喝酒听听歌。
没多久,季云鹤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先去一趟洗手间再上楼。不到五分钟他就后悔这个决定,被人从后面迷晕的时候,他想起包间明明有洗手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一间装饰不错的屋子里,绳索从脖子穿过臂膀绑到椅子后面。他晃了晃还有一丝眩晕的头,暗忖主谋会是谁,不可能是江柘,对方不会玩阴的。那自己应该没仇人才对,谁吃饱了撑的搞他啊。
很快房门被人打开,季云鹤看到来人的那一刻,顿感无语,“孙鹏飞,你绑架我干什么?”
孙鹏飞气汹汹地骂道:“你特么要抢我家公司,你还问我绑你干嘛,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爸看中你,你就自以为可以踩到我头上,那特么是我的东西,我才是他亲儿子,你一个子都别想占。”
孙总确实有意以股份为条件邀请季云鹤加入西能,想到这一点,他直接笑出声:“你脑子被黄色废料泡发了吧,正常的商业手段,你以为我要跟你抢继承权?”
孙鹏飞卡了一下壳,气急败坏地囔囔:“那我爸还说公司以后交给你管理,又有股份又有实际控制权,这跟直接让你继承有什么区别。”
季云鹤摇摇头,并不想给这家伙科普知识,讥笑地反问:“你有能力继承吗?”
孙鹏飞语塞,气势稍微弱下去些,理不直气还壮地说:“那,你得保证绝对不觊觎我的家产,该属于我的份,一分都不能少。”
季云鹤昂起头,不屑地讽道:“你爸还求着我接手你家的夕阳产业,你哪来的脸警告我?”
孙鹏飞像是被戳中痛脚,恼羞成怒地大骂:“你特么才夕阳产业,你个克星,克死一家人,你要是来了西能,说不定还会克我家……”
季云鹤的脸霎时爬满阴晦,眼神变得冰冷,张口欲说,一声巨响堵住了他的话。他的面色稍霁,暗暗嘀咕,来得还挺快。
“小鹤!”江濂心急如焚地奔到季云鹤面前,迅速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触到脖子上的红痕,倏地怒不可遏,拎起椅子劈向孙鹏飞,“孙鹏飞,你活腻了是吧。”
孙鹏飞下意识想跑,被门口的保镖拦住去路,拳脚和砸烂的椅子铺天盖地地落下。
季云鹤揉了揉手腕,眼看孙鹏飞声音渐渐虚弱,他叫住江濂,走到孙鹏飞前头,脚尖抬起对方的脸,居高临下地微笑:“我是不是克星不知道,我看你倒挺像你家的克星,但愿你下半辈子不会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