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庄裕和苏冉还较着劲的时候,庄凯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让他们别太操心,放任庄裕和苏冉自己去解决问题。
现在偶尔,苏哲尧在和路易林通话的时候也会被牵动情绪,他一向不喜儿女情长,可偏偏又无法拒绝路易林那样可怜巴巴的乞求。
只能一次又一次做他的帮凶。
这一趟来宣城,苏哲尧就是受远在墨尔本的路易林所托,来给赵明熙家里送口罩和酒精。
疫情爆发突然,口罩一下子成了稀缺产,苏哲尧想办法备了一些,年初三终于空下来登门去送,照着齐悦给的地址。
苏哲尧从车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的行李包,四处张望着似是在确认楼号和单元号,确认无误才往里走。
苏哲尧没有想到能在这儿见着金愿。
半年前苏哲尧去澳城找金愿那次,他以为就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次偷欢。
没想到竟还有延续。
苏哲尧站在走廊里左右各看一眼,不确定左右两户哪一户住着赵明熙,哪一户住着长辈。大正月,他没有备上礼品,这会儿才觉得有失礼数,正思躇着,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赵明熙,可那句“新年快乐”却不是出自她的口。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的阿愿。
金愿自客厅跑出来,猛地扎进苏哲尧怀里,直直将他手里的包都撞的落到了地上。
有了之前那一回他们两个人差点在他面前演活春宫,这样亲昵的拥抱,赵明熙已经见怪不怪。
她问苏哲尧:“饭吃过了没有?”
刚好到饭点,留客是基本礼仪。
金愿整个人都跳到他身上去,腿圈住他又瘦了寸余的腰上,双手抱着他脖子没有章法地一连亲了好多下,这才松开他让他说话。
“怎么我来送一趟快递,还能遇到惊喜?”苏哲尧一只手托她的底盘,另一只手去捡起地上的包,携一身寒气进了屋子。
他下车后只在楼下吹了几分钟的风,那股冷意却直直从脖领处灌进来,这会儿屋内暖和,他怀里的人更是烫得他一颗心都烧了起来。
赵明熙泡了茶出来,苏哲尧将塞满口罩和酒精的包递给赵明熙,还等不及她人去对门催开饭,就又和金愿嘴巴焊在了一起。
换作从前,苏哲尧很介意这样当着别人的面亲昵,他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相反还有一些老派。可偏偏那几年在澳城和金愿一直是偷偷摸摸,亲密和爱意总要躲着所有人,甚至于苏哲尧偏激地想过,如果有一天金愿像电视剧女主一样失忆了,那么属于他们的那段记忆很可能就要被尘封。
他们的爱情,从来没有见证者。
如此想着,越是觉得今时今日的机会难得。
光天化日,远离徐岑安,他们不用躲着任何人,想爱便可以痛快地爱,怎么能不心生叛逆?
苏哲尧背靠着沙发椅背,由着金愿跨坐在他身上,手指缓缓摩挲过他眼下的乌青,问他:“又失眠了?”
其实是明知故问。
苏哲尧一直都是一个多忧思易操心的人,这一点比金愿还要自虐。
“最近还好。”苏哲尧没有撒谎,他自年前开始筹划的影视公司,目前正在招兵买马,一堆烦心事堆在那里,他基本每天都是电脑还亮着人就囫囵睡过去了,只是睡得晚睡得少,倒是不失眠。
金愿在赵明熙这儿住着,没有出门的需要,穿的是赵明熙的一套珊瑚绒睡衣,看着臃肿却保暖。
澳城的冬天不冷,金愿已经好几年未曾体验过江南的冬,明明是故乡却实在有一种做客的感觉。
苏哲尧捏了捏她肩膀上睡衣领子的厚度,低声说:“难怪你这么暖和。”
然后两人又贴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金愿这一趟回来,之所以没有事先和苏哲尧通气,一来是待不了几天便要走,二来则是担心家里知道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怕以后左晓梅一有事情就去麻烦他,实在添乱。
吃过晚饭,被留在对门唠家常,结束时已经很晚。
为了给两人留足私人空间,苏哲尧留在宣城的这几日,赵明熙宿在对面,将她一百多平的房子慷慨献给他们两个折腾。
主次卧面积相差无几,金愿前一晚是和赵明熙一起住的主卧,这会儿苏哲尧来了,两个人换到次卧去睡,谁也不挑地方。
“你先去洗澡。”金愿递给他赵明熙父亲一套还未穿过的格子睡衣,总觉得他那一身沉闷的黑色,摸上去冰冰凉凉。
苏哲尧让她先洗,打算自己去街上买装备。
从前在澳城,苏哲尧几乎会随身携带避孕套
,那东西太过重要,而他们能够亲密的机会和时间都太过有限,他总是一刻也不懈怠。
也因为那时候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对这事儿迷恋不已,随时随地都可能找地方探讨学习。
可是离开澳城,离开金愿,苏哲尧再没有随身携带那东西的习惯。
他没有其他女人,也不可能跟别人用,所以到了用时方恨无。
“你在想什么?”金愿一眼看穿苏哲尧异常的情绪,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想什么,你不知道?”他带着她的手自毛衣下摆探进去,她的手并不算暖和,覆盖在他温热有毛流感的皮肤上,不算多大胆的动作却足够让他们的两颗心狂震。
“不太方便……”金愿故作扭捏,伸手往下拉拽了一把,然后收回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苏哲尧下意识扯了扯裤子,意图掩盖自己身体的变化。
是太久没见了,所以即便只是看一眼都会激动不已,更遑论她刚才触碰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