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好了。”阮清禾喝了口牛奶,急忙起身。
今日的别墅瞧着空旷,到处又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如同绷紧的弦。
她有业务,要出门见客户。临走时,阮清禾回了个头,问道“今天林阿姨休息吗?”
难怪她觉得少了点什么,林婶平日里嗓门大,别墅里总少不了她的唠叨。
拖地的陈阿姨犹豫了半天,小声道“林姐被辞退了,早上的事。大家谁也不敢去问少爷啊。”
阮清禾打车去了博物馆,早八点的云城连着鸟叫都显得生机勃勃。
博物馆的证还没下来,她人已经闲不住了。从前没日没夜干直播,与晨光共眠时,忙碌且充实。
博物馆是私立的,矗立在繁华闹市,却居于安静一隅。
工作人员交钥匙给她时是恭恭敬敬地,只留给她一座偌大价值不菲的藏品楼。
今天她约了一位买主来这里面谈,对方出手大方,出价七位数也只说到现场看看实物。
左思右想,也就只有这里合适了。占用着别人的私人底盘,老实说阮清禾是心虚地。
约定的是上午十点,从监控里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私家车驶入了地面停车场。
和她想得精明商人没差别,黑色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金属扣子排列得十分整齐。
“您好,叫我清禾就好,”阮清禾毕恭毕敬地,也许谈成这一笔她手上的建盏或许能开出另一条销路来。
每个圈子有上限,可金钱和权利杂糅的没有。
“清禾小姐年轻有为,光这间博物馆的规格,您的货品就可见一斑。”薛明淡淡笑了。
这称呼听起来像骂人,阮清禾不答话,转身从紫檀木锁着的箱子里掏出建盏来。
今天她拿来的是束口矿釉陶瓷青绿盏,各级工艺都是登峰造极的。
“清代青花和汝窑您肯定见多了,品控一流,匠人们连温度都保持一直,可以说是孤品收藏了。”阮清禾神情十分认真,鬓角的碎发被汗沾湿,更具东方古典美。
“清禾,打理这么大一家博物馆想来十分艰难吧。我身边正好缺个秘书,工资按最高价开给你,你跟着我。你要销出的建盏我也一并处理了。”薛明说到兴头上,摸了摸泛青的胡渣。
这些个有钱了不过是有了点臭钱,还当真以为天下要围着他转了不是。阮清禾强忍着怒气,小心锁好建盏。
她眼底笑意不变,多了丝薄凉与轻蔑,“这么好的东西在你手里才是糟蹋了,你身上的脂粉味和楼下垃圾堆什么区别。”
“给脸不要脸,我是看得起你。云城最不缺得可就是戏子了,我是愿意拉你一把的。”薛明冷哼了一声,松了松领带,面容逐渐狰狞了起来。
瞧瞧这些个人的嘴脸,占了便宜还一副施舍地样子。
“薛总,请便不送。这云城看着不大,里面的门道可不见得我都不懂。”阮清禾圆润的指尖拂过杯盏,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浅笑,落落大方。
薛明被保安客气地请了出去,人走后。阮清禾扶了把椅背,阵阵寒风吹凉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