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知她心里烦闷,为她揉着肩颈,道:“长至这个年岁,性子都已经定了,若是教得狠了,反吃力不讨好。”
老太太微微摇头:“不教也不成,她挟恩来我们魏家,必是为了往后能有个好去处。可那般性子,若不磨一磨,到时结亲不成反成仇了!唉!”
老嬷嬷道:“老太太往好处想,表姑娘这般好颜色,必能为咱们魏府牵一条好线。”
老太太轻哼一声:“颜色好又有何用!她远道而来,又是与一群爷们同行,哪个晓得还有无贞洁!”
“若是嫁了人给咱们魏家蒙羞,那可万万不成。”
念及陪嫁嬷嬷的话,又喃喃道:“但嫁个武官倒可以,左右都是粗鄙之人,贞不贞洁也不在乎。”
老嬷嬷道:“正是。”
老太太却又说:
“武官有什么用!咱们魏家走的是文臣路子,她哪能帮上阿珩一点么。”
说起这挟恩图报的姑娘便头疼,老太太摆摆手,不再提她。
这边,顾窈几个人去了大太太所居的萃华庭,等着她传唤。
在老太太那处耽搁了许久,到此已是巳初,又等两刻钟,却仍未见叫她们四个进去。
至于魏妘,因是亲娘的院子,早便不见了人影。
魏嫣等得脸色发黑,但因在继母的院子不好发作。
正要派人去催一声之时,却见大太太身边的陪嫁丫鬟照水走出来,恭敬对几人道:
“大太太今日身子不爽利,方叫人去请了郎中,几位姑娘回罢,不必等了。”
首出府
等着的四个女孩听到此言,俱是一愣。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让人等了半个时辰才说身子不适见不得。
这不是将人当猴耍么。
纵她们是小辈,也不当如此。
魏嫣的脸黑沉下来,若只是她自个儿在此,等也便等了。
可现下魏娇t、卢佩秋、顾窈三个都在,大太太不出来,当众给她难堪,真将她当京中那些无人庇佑的元配之女了?
魏嫣坐下来,神色淡淡:“大太太身子不爽利,那我便更不能走,好歹要瞧瞧大太太如何了。待今日大哥回来我也说一声,让他去请京兆尹院里的郎中来。”
照水一时变了脸色。
京兆尹院的郎中,那是专医治那些个受了刑罚的罪人,若真请回来,岂非笑话。
况今次大太太不出来,原便是仗着老爷将要归家耍耍脾气,真闹大了,哪又有好果子吃。
一边的魏娇眼睛滴溜转了两圈,亦是坐下来,轻轻抿口茶:“好些日子没见大伯母,我也陪大姐姐一块等罢。”
她家里只三口人,平日里哪有这等热闹看。
她二人都不走,卢佩秋与顾窈哪走得了,遂默然不语。
照水只得垂下头,道:“奴婢去问一问。”
一时又急匆匆走了。
魏嫣喉咙里传出声冷笑,顾忌着外人在场,到底没说难听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