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川扯住她的袖子,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生气了?”
闻昭抿抿唇,想拍开他的手,到底是忍住了,她没回头,声音有些闷:“不敢,只是想若没有我拖累您,或许小侯爷也不会受伤。”
裴清川身子往前,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强迫人转了个身,神情有些严肃:“这与你何干,是有人想杀我。”
他顿了顿,看着闻昭的眼,认真道:“仔细说来,还是因为我你这几日才会担惊受怕的,你瞧,这短短几天就有多少人屡次三番想来杀我?说不定,这半月多的水路,也不会太平。”
闻昭抬眼看他,眼底早就生了雾气,见他如今面色发白,疲惫的紧。鼻尖一酸,滚下一滴泪:“你既知这个道理,为何还不肯早些医治。”
裴清川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这回好像是自己惹哭的。
他也不是不医治,否则就不会提前预备着找大夫来船上,方才那话,本意也只是不想她担心,怕她害怕了。
毕竟,上回不慎在她面前杀了人她就吓软了腿,这次若是亲眼见路上躺了那么多尸体,还不知会发生了什么呢。
裴清川抿抿唇:“医治的。”
闻昭小声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失态了:“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她点点头,刚跨出门槛,身后忽地一声重响,闻昭霎时回头,方才还好好同自己说话的人,竟是跌倒在地。
她提裙跑了过去:“裴清川!”
响声惊动寸降他们,几人很快赶来,寸降赶来,将他扶到榻上,面色有些难看。
正好这时,大夫来了。
几人让开位置,以便他过来,那大夫看样子年纪不大,一脸书卷气,着一身青袍。
他不急不忙,却半分也不曾耽搁,寸降举着灯过来,那大夫手搭在裴清川的腕上,又掀起他的眼皮看了看。
半晌,他看向寸降,沉声说:“郎君这是中毒了。”
寸降:“应是背后的箭伤导致,狗贼,那箭上竟淬了毒。怀夕,你可能看出这是什么毒?”
“你帮我挪一下郎君。”怀夕去解药箱,一面说,“我得先看看伤口,仔细检查完了才能知道。”
寸降点头,将手里的剑丢在桌上,往榻边走。
怀夕:“哦,还有你将郎君的上衣脱了。”
寸降才碰到裴清川的腰带,忽地手下一停,看向闻昭,他眸子生的圆,眼里什么情绪也藏不住。
闻昭主动开口:“我出去。”
寸降点头:“我会尽早告诉小娘子郎君的情况。”
闻昭回了自己的屋里,也坐不住,她捏着帕子走来走去,很是焦急。
梅香看的眼花:“姑娘,你快坐下歇歇吧,夜深了,要不要吃些东西,打中午吃了后,一口水都不曾喝过,要不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闻昭摇头:“我吃不下,今日没有胃口,这都过去许久了,怎么会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