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安接过那张写满了罪恶的黄纸,一个一个去看他们的名字。
卫太守安静站在一旁,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恭敬地问。
“王爷,此案过去了五年,平岚城上一任太守已于两年前因病过世,若他亦有涉案,那他的家人”
凌墨安沉思片刻,说。
“放过女眷和老小,其余人”
他将名单递还给了卫太守,并道。
“依律严办。”
弟弟
严办,便是不用有所顾虑。
商贾孙氏虽在平岚城一手遮天,但好歹在卫太守的管辖范围内。
不像秋闱考官,他们历来由皇帝钦派,若无凌墨安的令,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被关押入狱。
官商勾结,百姓怒不敢言。
如今这些蛀虫一灭,平岚城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还有不少百姓专程跑去卫太守府前致谢,相互间滔滔不绝,能在那夸上好几天。
凌墨安的王爷身份依旧掩藏得很好。
百姓们不知他在卫太守背后的作为,可京都城中,却是有不少人心知肚明——
“元爱卿可听闻近日的平岚科考案了?”
御书房桌案上的香炉冒着袅袅白雾,模糊了奉顺帝的脸。
他合眼侧倚,手中捻着奇楠珠串,似是乏了。听元长禾说。
“禀圣上,老臣已知其详。”
又跪下道。
“圣上,科举考试为礼部分内之事。老臣位居尚书,竟五年未能发觉其中端倪,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圣上降罪。”
奉顺帝听此缓缓睁眼,几息后坐起来,言语间少了丝锐气。
“元爱卿误会了,朕今日传召你来,并非是为兴师问罪。且朕认为平岚一案,乃父皇在位时的旧案,若此刻重罚爱卿,未免显得朕不近人情。”
“爱卿年岁已高,莫要长跪了,起来看看这个。”
元长禾赶忙叩谢皇恩,后起身从刘正手中接过奏折,细细阅读。
奉顺帝观他面不改色,说。
“恒王上奏,建议朕严查礼部与近三年的科考舞弊。爱卿身为礼部尚书,有何想法?”
元长禾将奏折重新交还给刘正,道。
“老臣认为,恒王殿下此想乃是为天下考生所虑、为景夏国之根脉所虑,无不可行。”
“噢?”
奉顺帝的语气微妙起来。
“这么说,元爱卿是希望朕听取恒王的建议了?”
“!”
元长禾暗暗心惊。
满朝文武中,数他跟凌墨安的关系最好。这问题若答错一字,无疑有重臣轻君之嫌。
而且,明明传言中是凌墨安要谋朝篡位,奉顺帝还是太子时,就数不清有多少机会可以解决掉他。
但他偏不。登基后还只抓着所谓凌墨安阵营中的人不放,已经斩首流放好几个了。
反观对凌墨安呢?除了脾气暴躁点外,是既无监|禁也无收权,人想去哪儿去哪儿。
唉~可难为死这帮整日揣摩圣意的臣子了。
元长禾缓缓气,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