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早。”达达利亚挥手回应,快步来到那些一人多高的石桩面前,好奇地观察:“这东西倒有点意思,用来练武的?”
“小兄弟眼力不错!”浮舍从桩子上跳下来,别看他身形庞大,从高处落下,却是悄无声息,显然是身手极好:“这是梅花桩,用来练气凝神,拾掇拳脚的好东西。将士们用的大多是固定的,高度也没这样夸张,我这是特意求帝君为我做…”
话音未落,达达利亚已经跳上了最高的那根,只见他单脚而立,身形极稳:“有点意思,原来这里只能踩上一只脚,而且…”
说着,达达利亚轻轻一掂,换了个脚踩,那桩立刻疾速移动,桩体闪现出岩元素的辉光,但青年依旧稳稳地站在上面,平衡极佳:“果然是会移动的。浮舍先生,你不如也上来,我们切磋一下?”
“…哈哈,哈哈哈!”见达达利亚如此从容,浮舍立刻放声大笑,似乎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趣,有趣!不愧是敢于斩首魔神的凡人,果真有趣!”
“有趣?那么多的千岩军,没一个做得到这样?”达达利亚却不以为然,“不太可能吧,别太小瞧人类了。”
“不。当然,我怎会小瞧他们。他们不是做不到,大家都是强大,勇敢的人类,这点我最清楚不过。”浮舍说着,也跃上一根梅桩,直拳冲向达达利亚面中,是切磋开始的标志:“或许…他们只是想要避开我,而我也希望他们避开。”
达达利亚向后一晃,空翻着来到另一根梅桩,撑住,随手唤出岩弓:“避开你?为什么?”
“倒不是针对我,而是避开我身上的诅咒。之前你问我,为何不为人类破开战线…其实,我等夜叉常年负责封印魔神残渣,身染业障,亲近人类已是逾矩。”浮舍说着,左右一晃身形,避开了破风而来的金色弓矢:“但,不亲眼看着他们,我不放心。我要见到归离原的人类赢下这场战争,我得保护他们。”
“那看来,我是个异类,居然主动跑来和你打架,”达达利亚满不在乎地笑着,依旧不忘观察自己与浮舍之间的距离,推测这不断耸动的梅桩之规律:“你就不怕我也被你传染了什么诅咒?”
“自然是怕的。但,看你的性子,也是个拦不住的。”浮舍笑着,四掌轮流推击,挡下达达利亚的数枚岩箭:“之前,也有人类跑来和我切磋,我非常开心,但…”
达达利亚不再说话。但那个人的结局不太好,败于魔神,或者亡于诅咒,总之一定得到了惨烈的结局,是浮舍不太想提的话题。
青年不再发问,只专心于训练之上,在一众梅桩之上,平心定气,寻找着能与对方相切,破局的圆。
“对了,待闲时,叫削月筑阳真君为你卜上一卦吧。你这样的人类会有什么样的未来,我也很好奇。”浮舍忽地提议。
“卜卦…哦,占卜?”达达利亚摇头,计算着二人的距离,不断在梅桩上跃动:“不必了,我对命运什么的不感兴趣。有些事提前知道,反而没意思。”
“看来是位勇敢的人类。”浮舍笑道,却连连摇头,“但卜卦并非看透未来,而是为你已有的过去做出总结,为你未至的将来做出指引。小兄弟如此勤于练武,想必身负着了不得的愿望吧?你与岩王大人有缘,便是与仙人有缘。多些指点,总是好的,我也想见你如愿以偿。”
了不得的愿望…斩落天空,脚踏神座,这些算吗?青年自然不会对浮舍说出这些,但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逆不道。女皇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既然她的期许也与自己的目标不谋而合,而且总要有人去为死去的兄弟复仇。
他是执行官,他责无旁贷。
“好吧,好像挺有意思的,我试试。”达达利亚说着,一番辗转腾挪,终于来到了足够斩杀的位置。
青年立刻搭箭,凝弓,只见浮舍双眉紧蹙,青年已然借梅桩的弹抖向上跃起,三柄岩箭擦夜叉耳边掠过,破风没土,嗡鸣不止。
虽是喜人的战果,但达达利亚却收回岩弓,任其化作晶末碎散于手边:“浮舍先生没尽全力啊,真没意思。你们仙人嘴上说着对人类一视同仁,实际上还是高高在上,生怕伤到了谁。”
“就和那个家伙一样。”达达利亚小声补充,一擦脸边的汗,“…好吧,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与民同行几千年。”
“怎地能叫没尽全力?我已经好久没有与人这样切磋了!”浮舍说着,和达达利亚一样,浑身热气腾腾的,“我的那些兄弟们,弥怒说不穿他做的衣服就不陪我打,可他做的那玩意,花里胡哨,还不实用,也就帝君给他面子!应达和伐难又总是喜欢同行,两个女孩凑一起,我去掺和,反倒像个灯泡…金鹏年纪太小,比起战斗,我更希望他找到一条不同于我们的道路…”
“璃月的仙人,都很容易操心啊…”达达利亚调侃着,坐到梅桩上,一摸兜,忽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蜜合色的手帕。
那显然不是自己的东西,是被人放进来的。只见那绸帕周围绣着两圈金丝线,纵横相交,应该和自己绶带上的金线是同一种。
“哈哈,看来我们的帝君大人也很操心你啊。”浮舍口无遮拦,直接调侃回去:“哎我说,兄弟,你和帝君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听留云真君说,你们每晚还睡一起,太离谱了,我一开始还不信呢…”
“呃…什么啊?没有。”达达利亚有些尴尬,把帕子揣回兜又拿出来,烫手山芋一样:“我们没住一起,分开睡的。这东西给你了。”他干脆把手帕丢给浮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