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干涸得像是藏了一团火,唇瓣却并不干燥。阮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有点疼。
他想坐起身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却忍不住痛呼出声。
“……唔…”
这一声痛呼软软的,嗓音粘连在一块儿,像是猫爪般在人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小小的声音立刻被alpha灵敏的听觉捕捉到。
牧延的局促和尴尬瞬间拉满。
那个24小时前还在谈判桌上攻城略池,5小时前还在有条不紊地解释突发情况、安排好一切的男人消失得彻彻底底,龙舌兰的信息素刚刚平息了一些,又在他的应激情绪中一下子又拉到了顶峰。
懊悔、紧张、不安……在平时绝不会出现的情绪在扰乱他的思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遏制住拼命叫嚣着想要回头看看床上那个漂亮青年的alpha本能,艰难地开口。
“你醒了。”
声音很低沉,带着微不可闻的喑哑,却捕捉不到一丝残留的柔情。
严肃地、冷漠地,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和疏离感。
阮年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似乎在整理袖口。
阮年隐隐看到了大哥的影子,但很快又在潜意识中否定了。高大的alpha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族专属的矜贵与优雅,他的衣冠整洁,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度过了激烈的发情热。
浓烈的龙舌兰酒味爆开,给阮年的感受却天差地别。
曾经浓烈却更醉人的酒香变成了利刃,无论再怎么感受,凶狠下潜藏的温柔都褪去了,只剩下冰冷的戒备。
这让阮年更加难受了。oga的发情期往往比alpha更长一些,结合后是最需要信息素温柔安抚的时候。
醒来后alpha不在身边,空气中残留的安抚味道也被冲淡了。
他从来不想自己如此软弱的,但却控制不住身体和心理上的蔓延上来的双重失落感。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被单,后颈微微发烫的腺体,沿着脖颈处纤细的血管传递着热意,将眼角烧得发红,迷蒙的双眼都被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回应。
甜牛奶的香气有一丝变味,却混在浓烈的酒香中难以察觉。
牧延久久没有听到oga的回应。
他会是什么表情?痛苦?悲伤?愤怒?
那个柔软的oga一定会很恨他,清透的双眼里是对他的厌恶和愤怒,他也许恨不得立刻报警,将强迫自己的alpha送进监管所,怎么可能愿意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开始泛起疼痛。
向来泰然自若、沉着冷静的牧延,此刻却不敢回身面对一个oga任何有可能的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多年的克制和教养消失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他最厌恶的、被信息素支配的原始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