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玉从小被娇惯长大,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爱恨都浓烈,忍了这么久才发作,没大吵大闹已经算是极限。
这声道歉太刺耳,沈铭玉突然不想再吵,狠狠甩上门,回房收拾行李。
几分钟后,付迦宜站在门外说:“是我对不住你,要走也是我走,你留在这吧。叶禧托你照顾一段时间。”
付迦宜没拿换洗衣物,带了证件拎包走人。
她心烦意乱,沿街道漫无目的绕了一圈,就近走进一家星级酒店,拖着疲惫的身体进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后半夜再无睡意。
付迦宜摸到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点亮屏幕,通知栏一排未读消息,选择性地回了几条,点开和程知阙的聊天框。
她问他睡了吗。
原本没抱太大希望。
不曾想程知阙一通语音直接打过来,哑声问她怎么了,睡意惺忪,像是刚醒。
这么晚发消息,他以为她有什么急事。
付迦宜指尖挠了下手机背面,隔一会才说:“……没怎么。我是吵到你了吗?”
听筒里传来窸窣声响,程知阙坐起来,“没。之前往手机里安了个小插件,被喊醒了。”
“什么插件?”
“你给我发消息,会自动触发铃声提醒。”
付迦宜无声笑了笑,“你当初学计算机这专业,不会是为了专门搞浪漫的吧?”
程知阙笑起来,“那倒不至于。那时候不是还没认识你?”
听着他的声音,付迦宜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温良的夜,月华如水,她盯着纱帘漏出的一点光线,鬼使神差地问他,趁现在要不要见一面。
程知阙自然不会拒绝,拎起车钥匙,开车去找她。
付迦宜给他发了酒店定位,过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举动有多暧昧。
再解释已经来不及,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电话给前台,没过一会,后厨的工作人员推推车进来,将酒水和几碟下酒小菜放到桌上。
程知阙赶到时,付迦宜正在房间里按比例调酒,听到动静,快步走过去开门。
屋里开了室温空调,走廊反倒有些发闷,他身上沾了风尘露露的凉气,身形落拓,斜倚着门框,正玩味瞧着她。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付迦宜赶在他开口前,踮脚堵住他的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知阙捉住她手腕,腾出空笑说:“大半夜把我叫过来,就为了不让我说话?”
付迦宜摇头,“当然不是。”
程知阙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揣着兴师问罪的架势,语调却暧昧难辨:“那你说说,为什么把我叫来酒店?”
付迦宜没想瞒着,跟他说起沈铭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