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李霆云被庄世?子?妃忽悠的找不到北了,不仅认仇做妻,还被庄世?子?妃拐带的将仇恨落到了裴琨玉的身上。
“他来找我,是想来报复我,看样子?报复的方式也很简单,他认为我让他断了一条腿,现?在就只想让我还回来,至于什么后果,他应该没想。”
“大概是因为我们之前就有仇吧。”裴琨玉坐在榻间,道:“所以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我做的。”
孟韶欢在一旁听的瞪大眼:“他不要命了?你是朝廷命官!”
不说裴氏那么多人,单说一个皇后,也能把他压死呀。
“如果是以前的李霆云,他定然不会这样简单粗暴的来报复我,他还会想着全?身而退,但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他残了一条腿——你来京中时日?尚短,暂时还不知道,自古以来,爵位都是不传给不全?之人的,他会没了爵位,现?在没有这个消息传出来,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家的爵位就会给他的弟弟了。”
“李家世?代都是武将,文官极少,若是李霆云之前有个文官傍身还好,纵然微薄些,但也是个位置,大奉的官位并不摒退不全?之人,文官没个腿,也不耽误他做公文,但是偏他没有,他是个武将。”
“武将没了腿,就是没了一切,他上不了战场,官也只能请辞,一来二?去,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白?身,只能在侯府死养着的废人,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如果说有的话,那也会有。”
裴琨玉那张薄唇一抿,缓缓道:“如果他原先?是个与?人为善、乐善好施的人,结下颇好的人缘,大起大落之后,也能够接受自己?的状态,隐退而下,那他可以善终,但李霆云并非是这样的人。”
“他得势时,恨不得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也不给人留后路,现?在他不行了,旁人自然也不会给他留后路。”
“他既然都没有了后路,又何必去想以后的事?与其苟且偷生的活,不如带着我一起,轰轰烈烈的死,反正拉下去一个,他是不亏的。”
裴琨玉的声音与窗外飒飒作响的翠竹声混在一起,听的孟韶欢心头火起。
“这个人——”她?咬着牙根道:“真是恶事做尽。”
都到了死的时候了,还不肯老实,非要来再填一点孽障。
“你,你——”孟韶欢迟疑了两息后,又问:“那你要如何?对付他呢?”
对付他还不简单么?
他现?在只是撑着一口“复仇”的气,勉强站在这里,像是个人,但是只要把这口气泄了,他就会变成一只烂泥一样的东西,再也站不起来。
而泄这口气,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若真是他做的,被人戳穿了,他可能还难以收拾,但现?在又不是他做的,他有什么不敢戳穿的呢?
庄世?子?妃敢这么鼓动李霆云,只是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做的事,庄世?子?妃的计划,也不过只是那么一层盖着丑陋真相?的布而已,只要伸手一戳,就什么都不剩了。
裴琨玉眉眼间掠过几分技高一筹的笃定来,他微微抿唇,站起身来,道:“走吧,我带你去瞧瞧。”
他今日?特意放出消息来,说要出门,才会将李霆云引来,他也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他起身的瞬间,一旁的孟韶欢突然想起来什么,拧眉道:“喝药!”
她?差一点被他忽悠过去,忘了这档子?事儿了。
裴琨玉前进的步伐一顿,继而被她?拉回来,强行灌了一碗药,他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孟韶欢还是从他的眉眼中看到了一点可惜。
[差一点就忽悠过去了。]
转瞬间,裴琨玉便带着孟韶欢出了厢房间,裴琨玉带着她?上了裴府的马车。
马车是两架并驱的,马车极宽大,里面能摆下一张床榻,临着床、对着床的位置摆了一张茶案,案上有固定好的茶盘。
裴府的马车从府内跑出来的同时,角落之处的李霆云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也在马车中,他的马车堆积在角落里,只等着那辆马车从裴府的门口经过,他便要驾驶着马匹,狠狠地撞上去。
他的所有苦难,都该结束在今日?。
但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喊人“撞上去”的时候,那裴府的马车前突然跑过来一个人,直奔着他们的马车而来。
李霆云带来的这些私兵都紧张的握起了刀。
他们都知道自己?主子?的腿是怎么没的,更知道自己?主子?心里的打算,他们这一趟是为了弄死裴琨玉来的,现?t?在裴琨玉的人突然跑过来寻他们,他们自然紧张。
难不成是裴琨玉发现?了他们主子?的计划?
而跑过来的那个小厮却是一脸笑意,他好似并未发现?这群人对他的防备,他行到马车前的时候,还一脸笑意盈盈道:“奴才见过世?子?爷,裴大人叫奴才给世?子?爷送个物件来。”
马车外面的私兵们僵持着不敢动。
直到马车里面传来了李霆云的声音。
“上前来。”他说。
他瘸了腿,自觉矮人一等,所以不愿意现?于人前来,只让马车里伺候的小厮拉开了马车帘子?,他在车窗中高高在上的往下看。
这样才能让他找回来些昔日?的感?觉来。
他冷冷睨着马车下面的小厮,想,既然裴琨玉已经知道他今日?来了,那今日?的事便成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