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叫嚣着,他要穗娘生一个他的孩子。
有他们共同血脉,连她都不能无视的存在,有了孩子,会不会,她就对他不一样了?
孩子都有了,她也只能认命了吧。
姜献伸手,轻轻撩起床幔,顿住。
含笑的目光,在触及床榻的瞬间变得冰冷。
他保持着那静立的姿势良久,方才涌上头的那些足以让血液沸腾的念头,都逐一冷却。
他闭上眼,复又睁开,反复两次。
到底遏制不住那暴怒从脊椎窜入后脑的感觉,转身大步踏出寝殿,“李桑桑,人呢?”
葫芦两步冲出,跪倒在皇帝阶前。
不顾膝上沾满灰尘,战战兢兢的骇然道:“陛下,桑桑姑娘醒来,执意要回小宁村,只说要回家看家里人……奴留了,可姑娘瞧着都要倒下去了,再拦着怕她真晒出个好歹,就、就……”
“就放了?”皇帝冷哂。
“是是。”
葫芦委屈的低下了头。
他当然知道桑桑于陛下是什么人物。
御榻上怎么摆弄是陛下的事,离开了床榻,哪里能容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正因为知道,他才不敢不放。
姑娘那时小脸煞白,两条腿都站不稳。
他劝她先休息,等陛下回来再做打算,她不肯,只说等陛下回来,就不会放她去小宁村了。
说着竟要跪下。
给葫芦吓得半死。
借他十条命也不敢受桑桑这一拜呀!
只得捏着鼻子调了数十名侍卫,护送桑桑回了小宁村。
葫芦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皇帝,皇帝的脸色才略有好转。
“朕是她的夫君,朕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能有什么其他的家人?从来,一个都不曾有过,也别想有。”
皇帝冷冷的道:“备马,朕亲自去接她回宫。”
他嘴角噙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诮,“这世上从无妻子过门第一日就回门的先例,亏了她,朕当真成千古一帝了。”
“朕就这么,”皇帝顿了顿,眉眼阴郁,“令她生厌吗?”
这话讽刺的意味极重,任谁也不敢接茬。
匆匆忙忙备车马前去迎人,心知桑桑姑娘若不回来,行宫今日将不得安生。
……
桑桑正跪在李婆婆灵前化纸,凄美又哀怜的模样。
尖尖翘翘的鼻尖挂着泪珠,鬓边一朵素绢白花,整个人寡淡净白的一身,如养在瓶中的白菡萏。
不近身,也能闻到她身上清清淡淡的雅香,沁人心脾。
小宁村的人瞧着她不见了几日,都仿佛比从前更美了。
从前是灵秀如山岚清雾的美,如今眼角眉梢,都衔着静默流转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