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听到柳嬷嬷的第一句话的时候,红素都把药粉包打开了,结果听到第二句话,她果断地攥紧了。
大小姐说得很对,为了这些没有心的人,不值得。
既然她们不想大小姐好过,那就让她们多遭一点罪吧。
听柳嬷嬷的意思,老夫人应该没有恢复,但是,这一碗血燕又喝得干干净净的。
方才过来之前,大小姐千叮万嘱没有病的人不能喝,肯定是有一些东西在里面的,这个贪嘴的倒霉蛋不会是柳嬷嬷吧?
深夜造访
李锦元泡在浴桶里,水温适宜,让人舒服得眯起了双眼。
想起上一世,她尽心尽力地伺疾,老夫人还鸡蛋里挑骨头,成日指责她的怠慢。
当时的她,只是想着做一个恭敬孝顺的儿媳妇,毕竟,是自已失节在先,永宁侯府救她于水火,她必须懂得感恩。
看见她的软弱和退让,整个永宁侯府得寸进尺,榨干她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就残忍地抛弃了她。
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决定,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老好人,谁伤她一寸,她必定刀人一尺。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呢,如果做不到和平相处,那就要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的话,她也是可以成为咬人的兔子的。
诚然,失节的事情是她理亏,可是她也是受害者。
永宁侯府就算伸出了援手,可也不能仗着这一点步步紧逼,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红素一边拿着干帕子给李锦元擦拭湿发,一边愤愤地说:“方才提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府医送去了药膏子,老夫人那边安静下来了,想必已经不痒了。她们实在可气,分明有了止痒的药膏子,偏偏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锦元轻轻笑起来:“没事,你去准备午饭吧,就在小厨房简单做点吃食,估摸着午休的时辰,那边院子的动静会有点大,不理睬就好。”
莫不是还有后招?
红素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笑着说:“奴婢是咱们枫叶苑的人,那边菩提苑自然有人照顾,不去凑那个热闹。”
换好了衣衫,李锦元从里间走到书房,赫然看见一袭蓝衣的男子坐在窗边。
蹙起眉头,她冷淡地说:“公子从来都是这么擅闯内宅的吗?”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你以为我会来这里?”
慕容谦转过脸来,原本英挺逼人的脸,此刻又红又肿。一双朗目,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缝了。
压制住笑意,李锦元装作不解地问道:“什么事情那么紧急,还需要当面质问一个妇道人家?”
“从你的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换句话说,她方才和红素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里。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李锦元想着自已方才在沐浴,也不知道这个男子到底有没有偷看。
而慕容谦看着她突然羞红的脸,知道她想偏了,清了清嗓子,说道:“眼睛肿得睁不开,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我一直展示的是玉树临风的形象,这么去医馆确实很丢人,还请……小娘子手下留情。”
这句话还算很客气,既表明了自已并没有偷看,又说明了为什么会来内宅。
看见她转过身,以为她并不想帮忙,慕容谦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食盒,对着她的背影,急切地说:“这里是我带来的羊肉饼,以表诚意。”
盒子一打开,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老夫人极其不喜欢膻气的羊肉,府邸的餐桌上从来不会做这道菜,嫁入永宁侯府多年,一直没有口福享用。
李锦元深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一边转身将东西递给他,一边忍不住问出内心的疑惑:“公子……何以知道我是永宁侯府的少夫人?”
回味无穷
其实,在马车上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当时的情景,那么尴尬,有点不太合适。
全京都的贵族圈子,应该都知道五年前的那个丑闻。
按照婆母的话说,就是她这样一个商户之女,为了挤入上流的圈子,故意设下圈套,让前途无量但心地善良的永宁侯府世子岳天赐上钩。
最终,她如愿嫁入永宁侯府,变成身份高一等的少夫人。
区别在于,其他人都说她是处心积虑,攀上高枝。
只有慕容谦,觉得她是自降身份,且目光短浅。
“如何会千挑万选,独独看中永宁侯府的那个……废物?”
这句话,好像一把匕首,割开了她多年不愿意展示的内心。
她一直深居简出,婆母也鲜少带着她参加宴会,外男根本不会记得她,甚至连京都的贵女,都没有几个认识她的。
她和慕容谦几乎没有交集,他也一直不在京都,是如何认识她的呢?
认识岳天赐还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在仕途上总是会见面。
所以,这一点让她万分好奇。
难道,慕容谦也是一个碎嘴子,喜欢听三姑六婆叨叨这些家长里短的秘辛或糗事?
上一世,她听说慕容谦做成了几件大事,成为了天家身边的红人,后来变得嚣张跋扈、杀戮成性,所以百姓都私下唤他“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