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毓辞的眼睫不堪重负般地颤动,扫过奚源的鼻梁脸颊,却像是扫进了他的心里。
真是要命了
奚源低声骂了句什么,散落的理智终于彻底崩盘,什么下药,什么不情愿都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他只记得屏蔽掉耳畔那个带着兴奋的系统音,随后便覆上了眼前这个人,细密的吻落下,从涣散失神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片微肿的薄唇
衣衫悄无声息落地,那瓶据说效果很好的解药也咕噜咕噜地从床上滚下去,最后不知道滚去了哪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文毓辞被奚源一点一点从衣服里剥出来,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带来一阵阵凉意,他像是觉得冷,便微微颤了颤。但很快这点凉意就被覆上来的温热身体盖住了。
他本能地攀住奚源的肩颈,将脸埋在奚源颈侧轻轻蹭了蹭,手却在奚源背部茫茫然摸索着。
文毓辞神智仍然不甚清醒,却像是极力想看清些什么,但因为灯光亮得刺眼,他便只能用手去感受。
奚源摁住他乱动的手,慢慢亲吻着眼前这个人,“你在找什么?”
“伤伤疤”文毓辞挣扎着摸索奚源的前胸后背,凑近了似乎是想细看,他唇齿不清道:“你答应给我看的,身上的伤疤”
奚源闻言怔了怔,他低声道:“没有伤,别担心。”
“怎么会没有呢”文毓辞固执地摸着那些应该有伤的部位,声音带着点泣音,“我都看见了他们打你,好多血肯定疼死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却拼命贴近了奚源,“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害你逃出国,害你在国外被欺负你痛不痛啊对不起,不要恨我呜——”
奚源含住文毓辞的唇,吞下了那些未尽的话,他收紧拥抱直到文毓辞喘息着靠在他身上,才垂眸解释道:“从来没有恨过你,当初不会,现在也不会。我没有受伤,更没有被欺负,所以不要和我道歉。”
他俯下身子亲吻上了文毓辞那条伤腿,亲过那些苍白的肌肤,狰狞的疤痕,细密而又温柔。文毓辞敏感地颤了颤,像是想挣扎,但被奚源摁着腰身动弹不得。
奚源摩挲过那些狰狞可怖的痕迹,声音有些哑:“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是我一直在欺负你,那两年很痛吧。对不起,是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文毓辞浑沌的脑子让他无法分辨奚源的话,只下意识地想藏起那条他不愿暴露在人前的伤腿,可地方就这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奚源似乎尤其心疼他腿上的伤,反复摩挲亲吻着那些皮肉,直到那里染上了红意也依然不肯罢休。文毓辞挣扎不得,连眼眶都泛起了些许泪意,又被奚源一点点亲吻掉。
文毓辞极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药效又催促着他去做点什么,他终于没有精力去顾及什么伤疤道歉了。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点点打开了。
文毓辞的指尖无声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攥出了一道道凌乱皱巴的痕迹,但却又在一瞬间骤然泄去了所有力气。
“奚源奚源”文毓辞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说不清完整的话,便只能胡乱地叫着奚源的名字。
奚源伸手扣住他无力的手指,压在凌乱的床单上,厮磨着文毓辞红肿刺痛的唇,咽下了他所有的话语呻吟,安抚道:“我在这里。”
但动作间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味。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带来许多寒意,但这丝毫不影响室内的一片温暖,和那两个抵死缠绵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床褥凌乱一片,些许亮起的天光透过窗帘洒进了室内。
奚源醒来时只觉得怀里拥着一具温热柔软的身躯,他本该是不习惯身旁有人的,但不知为何这次神智尚未清醒,便下意识将这人往怀里搂。
等意识回笼,奚源也彻底想起了那旖旎荒唐的一夜,缠绵淫靡,气息交融。
奚源看向身旁,文毓辞在睡梦中仍然眉头紧锁,露出的肩颈上尽是淡红色的吻痕,破损的唇瓣,微红的眼尾,无一不在提醒奚源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喉咙滚了滚,重新抱紧了怀中人,有些懊恼却又有些不可为人说的喜悦。
奚源端详了半晌那些他留下的印记,随后小心地伸手碰了碰文毓辞带着些许泪痕的眼尾。
他想,好像还是太过火了,如果有下次
下次想到这里,奚源摩挲着那些痕迹的手不自觉用力。
“嗯”
察觉到眼周的动静,文毓辞眼睫微颤终于醒了过来,但他一睁眼就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眼睛发涩,嗓子更是沙哑得不像话,一动身上更是传来痛意,像被车碾了,但又不单纯只是疼,还有麻痒
薄被微微滑落,露出他身上的那些痕迹,锁骨上遍布红色的痕迹,想来底下应该更不堪。
而在看见身旁的奚源时,文毓辞才慢半拍地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那些凌乱的亲吻拥抱,那些亲密的耳鬓厮磨,那些滚烫的肌肤相贴
记忆的最后,似乎是他挣扎着后退想躲开奚源,却被捉住脚踝拖了回来,他依稀记得耳边传来的那句“我在帮你解药性,听话,别躲”
声音低沉,灼热的气息洒在耳边,连带着现在想起来耳朵都难以遏制地泛起了一层红意。
奚源见人醒了,便停下了摩挲那些痕迹的手,小心地凑近文毓辞,“疼不疼啊?”
温柔的样子和昨夜的强势大相径庭。文毓辞抿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