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鱼体积肥硕,鳞片也变得微黄,口感细嫩,因此到了秋季,鱼的价格都要往上涨几文呢。
叶溪笑着回他:“行,若是他网到了鱼,有多的我便送与你。”
厘哥儿便巴巴的坐在边上等着林将山起网子呢,林将山撒网用的不是一般的渔网,是大口细眼的地网子,里面放些地龙或是内脏等腥臭物,然后撒进河里,用水杆子顺着水流在附近的河底戳戳赶赶,鱼便会嗅食钻到网里去,但要想再出来便是不能了,这种网鱼的手艺他们山秀村还没有咧。
等叶溪两人挖了满满一篮子的野菜后,林将山那边就起网了,渔网慢慢从波光粼粼的河面升起来。
这是个力气活儿,渔网本就重,现下沾了水后变得更加沉了,饶是力气小的汉子都拉不住。
林将山能感觉到河里的网子有大物在挣扎摆动,他双臂使力拽紧了网子的这端,冲叶溪喊道:“夫郎,你回家一趟,叫大哥和阿爹来帮我。”
叶溪一听便知道自家相公这是网着大的了,便连忙搁了篮子,往村里跑去,厘哥儿在一旁帮忙搬了两个大石头过来,帮着林将山把渔网压在岸边,免得挣了去。
叶山和叶阿爹一听,连忙从家里面赶了过来,刘秀凤和叶溪便抬了家里最大的木盆好来装鱼。
三个汉子撸起了裤腿,在河里边扯了好长时间的网子,这才把渔网一点点拖了出来。
这一拖出来当真是吓了跳,里面网着沉甸甸不下二三十条的秋稻鱼,个个壮硕肥实,鱼肚鳞片金黄,这是正宗的土货鱼,味可鲜着咧。
叶山也是看呆了,不免佩服自己弟夫,“你这手艺当真是吓人,我何曾瞧过这般多的鱼!”
林将山笑了笑:“哪有那般好的手艺,今儿是凑巧赶上了,我瞧着上面的河水浅了些,想来是上游有村子挖了渠放水灌田,下游的水便少了,被太阳一晒,鱼就缺了氧,堆在一块儿吐泡子呢,我只是碰运气撒个网试试罢了。”
但这也免不了他观察细心,旁人也不会他这捕鱼手艺。
刘秀凤也是傻了眼,瞧见这一网子还活蹦乱跳的鱼,“咱家就是十张嘴也是吃不完的,若是过了夜让它们死了,怕是糟践好东西了。”
叶溪想了想,厘哥儿不是想买鱼么,那村里定还是有人要买的,便从里面捡了两条递给厘哥儿,“这两条便当我送你了,厘哥儿,劳烦你跑一趟,问问村里有人可想买鱼,不多要,便给五文钱一斤就是。”
厘哥儿有些不好意思收了叶溪这般好的鱼,但给钱叶溪又是不收的,“是我捞你家便宜了,行,我现在啊,就提着这两条鱼去村里溜溜,大声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来买鱼。”
他走了之后,叶家人便将网里的鱼倒进木盆里,装了满满一大盆子,还有些就只能放在渔网里沉在水里先养着,刘秀凤赶紧回家去拿秤杆来。
这里是山秀村
厘哥儿提着鱼回了村里,村里路过的都在瞧他手上那两条鱼,瞧着很是新鲜,肚皮的鳞片都是黄的,定是秋天的野生鱼。
没走几步就有人凑了上来问,“厘哥儿,这鱼买的好,是长出了鱼油的,哪儿买的?咱村里是有人起塘了?”
村里是有人养鱼的,但瞧着品相定是没这两条鱼好的,而且也没听说今日有人起塘卖鱼。
若是有人开塘卖鱼,那定是要通知附近村子的,村里人好提着篮子去买鱼吃。
厘哥儿提着鱼口的草绳,笑着大声说道:“是我溪哥儿家在河边撒网捞的呢,我碰巧路过,见这鱼肥实的很,就买了两尾。”
“哟,从河里捞的?叶家还有这手艺?”自入秋以后鱼便要往泥里钻了,这时候的鱼既肥实却也是最难捞。
厘哥儿点头:“溪哥儿的相公是会一点子捕鱼的手艺,想来是今天赶巧了,撒了一网子下去,捞了一网子的鱼起来,我买的时候是刚从河里拖上来的,现下叶家人还在那儿呢。”
一听这话,旁边的村里妇人小哥儿都围了过来,张嘴问道:“那叶家可愿意卖?还有多的鱼么,婶子家也想买几条回去,这鱼烧来吃鲜的很。”
厘哥儿回道:“村里这般多的人,要是人人都想买怕是不够的,说多也多,但也就二三十尾,你们若是想买还是早点回家拿盆去,倘若能赶上,价钱还便宜呢,才五文一斤,不比镇上买的好?”
一听才五文一斤,在场的婶婶小哥儿都坐不住了,他们平日想吃个鱼都要等开塘或是去镇上买,价钱都在六七文左右,今儿这正宗的秋稻鱼,肥实的很,才五文,想捡便宜的婶婶哥嬷是不会放过的,顾不上跟厘哥儿说话了,人一下子就散了。
一时间便都回家拿盆去了,别赶着去晚了,买不到秋稻鱼了!
叶溪这边单独留了几尾起来,计划道:“我留上这几尾,提回家里去腌上,仅够着冬天炒莴笋叶子解解馋就是了,阿娘你们也带几条回去,等冬天上了冻,河面结冰,想吃鱼就难了。”
刘秀凤推拒道:“你和哥婿多腌些就够了,我们啊,家里还有腌肉吃,哪还需要多腌上这几条鱼。”她舍不得拿回去,想多留些给叶溪。
叶溪笑道:“阿爹和大哥爱吃鱼,你不多腌些,怕是冬天他们要馋这口了,要是等到小寒以后再买鱼那可就得十文一斤了,你何时银钱这般多了,要这样大手笔的花销出去?”
林将山也走了过来,从里面挑了几尾最大的,“阿娘,你便收下罢,我会捕鱼,后面再撒网就是,总之是饿不到我和溪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