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缓缓抱住她,她难得没有调笑之色,只沉默的抚摸着她的背。
她于她的肩头落下一吻。
“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你,胜过在意我自己。”
如果不在意,她也不会于弱冠之年便迫不及待请求父皇赐婚,她害怕见不到她,害怕还未将那些日夜疯长的思念诉诸于口便阴阳两隔。也害怕,她会不记得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做刘煜,叫做荆沅,她们于幼时便已定下终生,就算刘煜生来怯懦,她也想把心头为数不多的那点干净的地方供上她还算清白的爱意。
“付祂,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在我身边,我朝思暮想,你在我身边,我贪图更多,我想要你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话语,所有的颤栗,都是为了我自己。”
胆小怯懦之人,也妄求心上之人施舍自己一点欢喜。
刘煜拉着付祂到了秦王府,她让付祂留在门外,自己进去取东西。
隐约有些砖瓦松动之声,付祂抬眼,房梁之上却空无一人。
“怎么了?”刘煜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她见付祂望着房梁出神,问道。
付祂摇了摇头,她最近总有些疑神疑鬼,未免太紧绷了些。
一路无话。
两人又去医堂传了医官,作戏便要做全套,届时若是执金吾问起来也好搪塞。
那人果然一直守在宫门口,见付祂归来,将印绶扔还给她,一脸玩世不恭:“回来了?”
说着,他倚在门边,出声道:“请。”
风起
翌日朝堂,刘煜龙袍加身,高坐堂上。
他近日愈发精神不济,是故神色恹恹,听着下面那帮成了精的朝臣议事。
待殿内彻底无声时,他才似如梦初醒般,一脸迷茫:“议完了?那便退朝吧。”
群臣中忽地有人轻叹一声,其声回荡于辽阔的大殿内,久久不去。
天子失德,国运式微。
忽地,姚简上前一步,微一躬身,她面色沉静,无波无澜:“陛下,臣有事要奏。”
刘煜半阖着眼,一手支头,摆了摆手:“无关紧要的事就不必上奏了。”
姚简立得笔直,身形单薄如松,似乎与周身一众乌合之人格格不入。
“臣斗胆,谏言大将军于先帝丧期公然设宴,大肆铺张,妄议朝政,目无天子,悖逆臣子之道,陛下理应重罚,以儆效尤。”
刘煜扫了一眼阶下的窦云,见他声色不动,便清了清嗓,沉声道:“你可想好了,污蔑朝廷重臣,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姚简目色平稳,掷地有声:“微臣绝无半点虚言。”
“哼。”朝臣之中,忽有一人极轻极轻的笑了出来,只是在鸦雀无声的朝堂中,格外惹耳。
众人循声望去。
是昨夜在宫门口堵着他们的执金吾。
那人又笑了一声,还未待开口,却被人冷冷打断。
“洛大人,朝堂肃穆,不可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