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宴平回以轻佻一笑:“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哪来的胆子管我?”
“你!”
“河清。”窦云低低警告道。
洛宴平这才收了那副任谁见了都想踹一脚的佻达样子,微一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右扶风大人满口胡言,意在栽赃。”
“哦?”刘煜来了兴致,他微微端正坐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洛宴平答:“先帝丧期,大将军日夜难眠,忧心国祚,乃至茶饭不思,这些都是臣子们有目共睹之事,何来姚大人‘大肆奢华’之说?简直荒谬。”
姚简不卑不亢,她拱手:“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任凭陛下处置。”
洛宴平反唇相讥:“有何证据?”
姚简:“微臣没有。”
洛宴平闻言,嗤笑一声:“可笑至极。”
他复而朝堂上的天子一拜,语气无不讥讽:“此人满口荒唐话,空口无凭,栽赃污蔑。臣以为大将军两代重臣,忠心耿耿,何来目无宗室之说?右扶风未免有些捕风捉影了。”
窦云气定神闲地看着这场以他为中心的闹剧,唇角笑意不变,只是目光转向了高坐朝堂的天子刘煜。
刘煜扶着龙椅的手紧了紧,他看向窦云,正巧碰上窦云探究般的目光,心下一惊。
“大将军以为如何?”
听刘煜将话头抛扔给了自己,窦云漫不经心地一拜,答:“臣以为,右扶风这般捕风捉影之词,实为无稽之谈。”
姚简直直立于堂中的身形似乎有些微摇晃。
群臣私语之声愈渐地大,不少人都站出来为大将军帮衬,对姚简口诛笔伐,极尽唾骂。
刘煜点头,他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旨意便要退朝。
“右扶风姚简捏造罪名,目无王法,肆意栽赃污蔑朝廷重臣,传朕旨意,贬为庶人,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入京。”
姚简长跪于地,双手贴额:“陛下息怒。”
刘煜没再看她,宦官一声高喝:“退朝。”
窦云深深地看了刘煜一眼,拂袖而去。
洛宴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长跪不起的姚简,见她还未起身,禁军围簇,要将姚简押解入牢。
他抬手制止,微微凑近了姚简:“姚大人,我可是助了您一臂之力呢。”
姚简垂着的眸子微缩,她神色不变,像是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洛宴平笑了笑,转身离去。
“有趣,有趣。”
姚简被流放出京的日子定在六月初旬。
关押着她的囚车招摇过市,许多百姓群聚于此,神情却肃穆非常。
原因无他,姚简治理扶风郡公正廉洁,断案果决,未有冤假错案,也未有徇私枉法之说,当地百姓受其恩泽,感其不公,纷纷前来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