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当天,江清言穿了件素净的衣服便坐在院子里等着安思悦。
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书,耳边传来推门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可看到安思悦的打扮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这身打扮……”
安思悦甜甜一笑,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这可是我特意选的!布庄的老板给我便宜了不少银子,他说这匹布根本没人买,因为太艳了,没几个人能穿,不过布庄老板说我穿着正好!”
江清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
安思悦的容貌不差,平日未施粉黛也是清丽的面容,现在精心装点了一番,再配上这一身红艳的牡丹锦缎罗裙,更显得她肤白胜雪,很是相衬。
不知不觉中,江清言竟有些看痴了,回过神后他便垂下眼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很衬你,我们快出发啊,不然张婆婆可就要派人催了。”
安思悦点点头,并未发现江清言的异样,但当她靠近江清言时,江清言突然脸色一变,转过身便干呕了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安思悦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急忙问道:“夫子,你没事吧?”
江清言无法回答,想要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当安思悦靠近自己时,他又那股奇异的香气,扶住墙便吐了几口酸水。
现在他只觉得胃部翻滚,搅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了起来,可那股异香实在奇怪,明明气味极淡,又让他
犯恶心,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去闻,实在令他费解。
安思悦看着江清言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她只能伸手抓住江清言的手腕替他诊脉。
江清言的脉象忽强忽弱,可又不想是毒发的症状,安思悦的脑子转得飞快,神情也变得焦灼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脉象,江清言究竟怎么了?
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先伸手扶住江清言,“夫子,我先扶你坐下,一会再……”
安思悦只是伸手扶住江清言,江清言就又弯着腰吐了几口酸水,她迷茫地看着江清言,随即又伸手去扶江清言,结果江清言又吐了出来。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清言,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松开江清言的手后退了几步,见江清言的脸色好了些后,安思悦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
“夫子,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让你不舒服了?”安思悦问道。
“是……”江清言苍白着脸,“你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我一闻就犯恶心……”
安思悦疑惑地抬起手臂闻了闻,除了脂粉味,就只有一股淡淡地药香,所以江清言这是闻不了哪个味道?
如果是药味,他们都相处这么多天了,江清言要难受早就难受了,可要是脂粉味的话,她也就用了点口脂呀?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嗤笑了一声便跑进了房间,片刻后便拿着一瓶药走出了出来。
安思悦和江清言保持着
距离,只要江清言脸色一变,她立刻就停了下来,“夫子,这是我自己制的药丸,吃了能调理肠胃,也能让你舒服些,接着!”
说完她就将药瓶抛了过去,看着江清言吃下缓了一会,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见江清言没有再干呕,这才松了口气。
“夫子,不好意思呀,我都忘记没给你解药了。”安思悦笑道,“我瞧你还没恢复,不如就在家里休息吧?”
江清言休息片刻后恢复了精神,只是薄唇还是没有血色,他抬眼看向安思悦,“这又是你研制的什么好药?而且我不去,怎么看你如何对付他们?若是他们被逼急了,我还能护着你。”
安思悦愣了愣,她没想到江清言会这么说,脸颊泛起两抹绯红,但很快便恢复了,她笑着打趣道:“原来夫子也想看热闹啊,夫子放心,一会你就好好坐着,我演一出好戏给你看!”
江清言点点头,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才站了起来,但这会安思悦站在他身边时,他发现那股异香消失了,只剩下了淡淡的药香。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安思悦,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的厉害。
……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张家,还没到门口,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唢呐声和说话声。
安思悦看着张家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和满地的冥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晦气!要不是为了教训他们,我才不想来呢!”
江清言嘴角
微微勾起,等走到张家门口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进去吧。”
张老太正坐在院子里和村民谈天说笑,和这满屋的缟素格格不入。
要不是院子里还摆着一口棺材,谁知道这是要出殡?
村民看到安思悦和江清言来了,便开口提醒张老太,“夫子和安神医来了。”
张老太嫌弃道:“什么安神医,不过是个小贱人而已,你们可不要被她迷惑了!真不知道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村民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张婆,这话可说不得!安神医可是得了老神仙指点的人,说不定她也是神仙转世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张老太依旧一脸不屑,“胡说八道,她哪有那个本事?如今她能给我儿子配个冥婚,已经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了,王菩萨可说了我儿是文曲星转世,要不是这个小贱人药死我儿子,我下半辈子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村民们敷衍了几句,不再多说。
毕竟人都死了,还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安思悦走到张老太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张婆婆。”
张老太上下打量着她,眉眼间满是嫌弃,“今日是我儿出殡的日子,你穿得花枝招展地给谁看?果真是个小娼妇,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勾搭汉子!”
安思悦皮笑肉不笑道:“虽说是出殡,但也算是我和张少爷大喜的日子,我穿得好看点,张少爷见了不是能高兴点吗?”
听到她这么说
,张老太冷哼一声,“你也算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