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叫了未来自己的名字,但摩拉克斯并没有反驳:“我从不轻敌。”
“——更何况,对手是你。”
“什、”
忽地金光一闪,借着达达利亚的这股力,摩拉克斯猛一转枪,金色枪锋立刻划土而起,携风抡向青年毫无防备的侧方。
但是这样的攻击不足为惧,达达利亚立刻缩身作防,重心下压,顺便一腿扫向摩拉克斯的双足,可那柄乌金贯虹就像是预知了对方的下一个动作,借着刚才的那股蛮力,旋转突进一刻不停,拦住了达达利亚的攻势,直到枪锋再一次砸向达达利亚的脚背,青年被逼地猛向后退。
“你在借我的力?”达达利亚从地上站起来,明明是被破招,却笑得更开心了:“哈哈!真有意思!”
“你领悟得很快。”摩拉克斯说着,忽地抬腿,将不断旋转的贯虹踢向夜空:“好,我现在没有武器了。你且攻来。”
“喂喂,小瞧人也要有个限度!”
达达利亚嘴上这么喊着,但心里不觉恼怒。战斗永远可以催生青年的狂喜,他一并手中岩刃,试图化出长枪,却未能成功。岩的变化能力相较于水还是太弱了,达达利亚当机立断,把其中一柄短刃跑向天空,试图将那随时可能回旋坠落的贯虹击偏轨道,卸去部分力量,再剩一柄短刃以反手握紧,猛地向前冲去。
达达利亚的速度极快,岩刃也如流星一般,直捣摩拉克斯的喉门。但摩拉克斯只向旁移步,双脚完全不离圆弧半分,他竖臂于侧,似乎要格挡住达达利亚的攻击,却只虚晃一招,反而猛地抓住达达利亚的双臂,借着对方的冲劲儿,一个旋身,将其甩向天空。
随后,摩拉克斯伸平单臂,轻轻一握。
那绝非人类可以使出的力量,只这一击,大地立刻沿着长弧碎裂,大圆之内,群岩俱裂,达达利亚已然失去了落脚的地方。
但这依旧不是什么难以招架的招术,达达利亚是战斗经验过于丰富的执行官。他耐心地等待着半空中的岩刃与贯虹堪堪相接,只听叮的一声,那是自己所造的武器不够结实,被对方的武器砸裂,崩坏的声音。
可它却没有碎落消散,而是化作了细小的金针。
就是今日下午使出的那一招。而且,岩刃可以比弓箭裂出更多的金针。
接着,被摩拉克斯甩飞的达达利亚借着这股力,一把握住半空的贯虹,瞄准片刻,向下用力掷去。
摩拉克斯眯眼片刻,只一歪头,那冲着自己面中而来的长枪便刺入他身后的整地,没土极深,枪尾嗡嗡震颤。
青年以极快的速度,如逆光之雷,同贯虹一齐来到了神明的面前。
那一刻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只见达达利亚手握短刃,双眼如无光深海,他的身后是极明极亮的月轮,而那月轮周围,便是细细密密的无数金针,已然是风雨欲来,蓄势待发。
“嗯。用自己和手里的岩刃防我向两侧躲闪,再用已处于你控制范围之内的贯虹防我向后跳跃。你要我正面承下这漫天的千本,是很不错的战术。”摩拉克斯颔首,
“但……”
说着,摩拉克斯突然蹲身,抬掌,以马步向前,一举猛击达达利亚的下颚。借着对方被自己掀翻的空挡,神明沿圆弧疾走三步,旋身踢出身后的贯虹,握紧,以枪杆痛击达达利亚的背部,防他借势空翻。
显然,青年也并不含糊,他已经有了下个对策,但摩拉克斯已经再次持枪,枪尖挑住达达利亚的执行官绶带卡扣,猛地一抬,控制住他最后的行动,将他置于这漫天金光之下。
“这些…装饰,若今后无十成十的把握,摘去也…”
话音未落,达达利亚立刻背手,横刀斩去飘扬于身后的绶带,毫无犹豫。
若是旧日的荣耀已成为今日的阻碍,纵使是无上的荣光,也可以舍弃……这便是你的觉悟吗?摩拉克斯微微颔首。
但更令摩拉克斯感到有趣的是,那并不只是青年的逃命之举。在绶带即将随风飘去的一剎,达达利亚一把将其攥住,猛地抻平,借着摩拉克斯将自己挑起,而把持枪重心向后移这个时机,用绶带将贯虹的枪头,向下用力地一压!
神明发出了今晚的第一声轻笑。
贯虹被达达利亚从摩拉克斯的手中撬动,青年一把攥住了那把武器。他立刻拧身,用尽全力,向天空一扫!
即将刺中二人的金针被这股枪风逼退,彻底失去了力量,七零八落地消散了。但是战斗显然没有结束,达达利亚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摩拉克斯捣烂,并不能站稳太久,而圆之外的空地,显然又被摩拉克斯封的极死,无法突破。若是身陷碎岩之间便麻烦了,在脚下土地即将进一步崩落的瞬间,达达利亚一转长枪,将枪尖插入两块碎岩之间,猛地向上跃去。
摩拉克斯抬起头。
月色之下,达达利亚已稳立于贯虹之端,俯视着自己。
明明只是一个人类…呵。
有风吹过二人之间,青年身后那副一直随风飘荡的红绶带已经没有了,只有耳边那粒红宝石坠子依旧闪亮,在月色下隐隐灼目。
“是我输了。”
终于,达达利亚叹了口气。他看向摩拉克斯的双脚:“你甚至没离开那个圆。为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战士。”摩拉克斯并不答。
“嗯…”达达利亚也不跳下长枪,蹲下身思考了一会:“的确。如果你跳出圆,我的战斗就会范围会变得更大,你就没法封住我的行动。”
“诚然。”摩拉克斯颔首,面具之下依旧没什么表情,可语气中有着赞许:“你以灵活的战斗姿态和速度见长,但所谓战斗,目标只有一个,你要杀我,便必须要靠近我。与善用流水和雷光的你比拼速度和灵活并非上策,我乃岩主,此所谓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