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悬空着,很没安全感,付迦宜双手支在柜面,很快被捞回来,被迫攀附住他肩膀。
即便阔别许久,她对他还是熟悉,轻易被勾起每个节点的飘忽不定,过往那些记忆像潮水,横冲直撞,险些淹没了她。
在客厅逗留了很长时间,程知阙带着她来到卧室,这里是她的私人领域,房间每个摆设属于同一种风格,被子上浸满了她的香气。
付迦宜正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带着哭腔醉醺醺地喊他名字,缠在颈间的项链一颤一颤。
程知阙呼吸发沉,低头看着这一幕,忽然将人翻转过来,把她的手反剪到身后。这角度太刁钻,刚好瞧见她流畅的蝴蝶骨,予人一种发狠的破坏欲。
付迦宜泪眼朦胧,看着落地窗外万家灯火,走马灯似的一盏盏熄灭,暮色苍茫,秉烛夜游,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朝生暮死,像一对共生蜉蝣。
折腾到后半夜,付迦宜筋疲力尽,眼皮再也睁不开,窝在他怀里沉睡过去。
天蒙蒙亮,不知怎么突然醒了,她扭头看向身旁还在熟睡的程知阙,没了眼底那份深情加持,他总是显得有些漠然。
自顾自发了会呆,轻轻挪开横在腰间那只手,悄声下床。
出了不少汗,身上发黏,她想去冲个澡。
酒后终于寻回一些头绪,付迦宜站在镜子前,看着满身斑驳的自己。眼睛肿了,头发乱糟糟的,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她经历过怎样一场漫无硝烟的撕扯。
程知阙今晚完全没克制,怎么舒服怎么来,同时也顾及到她,将她的体感拉到极致。
她果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兜兜转转,他们仍是那样契合。
洗过澡,从洗手间出来,程知阙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抽烟,饱食餍足的表情融进烟雾里。
付迦宜摘掉浴巾,背对着他快速套上睡裙,听见他似有若无一声轻笑,问她:“害羞什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她睇过去一眼,喉咙干痒得冒烟,也就没说话,出去喝了杯水才觉得缓过来一点。
再回来时,被他拽到床边坐下。
付迦宜清了清嗓子,哑声问:“不接着睡了吗?”
程知阙没夹烟那只手慢慢捋她微潮的头发,“先等等。”
她对上他的眼睛,一时无言,氛围恰到好处,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过一会,程知阙率先打破安静:“听伦古说,你最近在联系中介找房子。”
付迦宜点点头,轻声:“先在线上随便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再实地考察一下。”
“在这住得不舒心吗?”
“没不舒心。我是想着,既然要一直留在北京,总得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活得越久阅历越丰富,越明白谁都没义务陪谁一辈子,安全感无法讨要,只能自己给自己。
房子是死物,以不变应万变,起码能为她遮风挡雨。
付迦宜很自然地想起当年,那时候多天真,一味地向程知阙讨以后,如今才明白,这究竟是件多奢侈的事。